结婚十周年，顾霆霄临时出差，空荡的家待不住，我干脆回了律所加班。
傍晚，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“汪律师，我老公怀疑我出轨，盛怒之下捅了我八刀。”
她掀开上衣，露出腹部狰狞丑陋的伤疤。
我当即正色道，“这个离婚官司我接。”
她却脸色大变，语气不悦。
“我为什么要离婚？他是爱我才会捅我，不然他为什么不捅别人？”
“而且他捅到一半就后悔了，及时拨打了20救我。”
“我不想他坐牢，我需要老公，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。”
说罢，她递来一个文件袋。
“这里面都是我们感情好的证明，还有一份我写的谅解书。我想请你作为代理律师，去法院给我老公做无罪辩护。”
我沉默了几秒，委婉拒绝。
“这位女士，我更擅长处理离婚案件，这种刑事谅解的案子，你应该找更对口的律师。”
“我朋友说你打官司就没输过，”她不肯放弃，“你先看看里面的东西，看完再决定接不接这个案子，行吗？”
不好再推脱，我打开了文件袋。
里面的照片哗啦啦滑出来。
全是她和老公的合照。
各种亲吻、相拥、甚至还有床头玩情趣的尺度照。
看起来恩爱得无可挑剔。
我的手却越翻越抖。
照片里的男人，分明是我刚出差的老公——
顾霆霄。
……
我死死捏住照片边缘，指节泛白。
照片上，顾霆霄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放松。
而昨天他登机前，还给我发消息说“宝贝，出差三天，想你”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“汪律师？”女人疑惑地唤我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我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，抬眼看她，努力维持职业素养，
“陈女士，”我把照片收拢，放回文件袋，指尖冰凉，“你丈夫……具体是哪天对你行凶的？”
“上周三晚上。”
上周三？顾霆霄告诉我他要去香港开会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“你确定……他是因为怀疑你出轨，才动手的？”
“当然！”陈曼激动起来，摘下墨镜，露出一双红肿的眼，“他就是太爱我了！他总说没有我活不下去……汪律师，你还没结婚，可能不懂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。”
我不懂？
我和顾霆霄结婚十年，他连碗都没让我洗过一只。所有人都说他是模范丈夫。
此刻我却如坠冰窟。
“这些照片……”我声音发哑，“能传我一份吗？需要作为证据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陈曼见我松口，欣喜地掏出手机，“我这就发给你。”
她低头操作手机的瞬间，我迅速拍下她手腕上那块表——百达翡丽星空，限量版。
上个月顾霆霄说理财赚了笔钱，送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，一模一样。
所以，他用给我的礼物，讨好了另一个女人？
胃里翻搅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来。他甚至连区分都懒得区分，就像对待我和林薇——两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。
“汪律师，”林薇凑近些，压低声音，“其实我找你，还有个原因……我怀孕了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她羞涩地抚着小腹，“才两个月。所以这个案子必须快，我不能让孩子出生时爸爸在坐牢。”
怀孕。
两个月前，顾霆霄以“工作压力大”为由，和我分房睡了整整三周。
十年婚姻，原来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。
我抬眸，看向对面这个被捅了八刀还在为丈夫脱罪的女人。
她和我，谁更可悲？
“汪律师，”陈曼把手机屏保亮给我看，是她和顾霆霄的贴脸合照，笑容刺眼，“你看，我们真的很相爱，对吧？”
我缓缓勾起唇角。
“对，很相爱。”
“这个案子，我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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